*1.(这个点儿发真会有人看吗)我瞎写的啊,有些剧情也不是臆想,是幻想,所以宽容一点呐。
*2.请谨慎辅助云历参考书阅读,你要是看不懂证明你缺了基础课。读有些文字的时候可能会听到声音。
*3.嘎龙,清水,是因为我站嘎龙才标嘎龙,不影响龙嘎阅读。
*4.这是现实向,但我保证一个虐点都没有。
*5.你可能觉得我屁话多,是真的多,这也不是头一回写同人,是因为老福特很久之前有过一次动荡,也是耽美文学的一个黑暗时期,我把之前的文都转了自己可见,so~走的就是大白话的日常风格,别在对白上指望文学性,我希望自己矫情一点,但让他们好好说话。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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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大家都很忙,只有郑云龙能听见那声小小的抱怨。但郑云龙觉得这抱怨特别没道理,满脑子都是接下来的戏,待会儿得压压情绪,否则歌就又唱呲了。
至于谁亲了谁,为什么亲,会不会再亲,有什么要紧。台上,自我是最不要紧的东西。
“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
“都是临时起意,这种事还预谋个屁。”
“你就不怕我接不住戏,你起的什么意?”
“我哺你一口仙气儿,让Angel再多活几分钟。”
“你是哪路神仙?”
“不知道。赤脚大仙?”
阿云嘎快绷不住了。他笑不出来,那些还在脑海里绕啊绕的掌声,那个温热的吻,大龙的话,全都在招他哭。
阿云嘎才不会骂他,就像郑云龙也不会解释。两个人讲不出口的是,靠。他懂我。
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呀。
要说第一次是忍住下意识的躲避,第二次就不想着躲了。阿云嘎又一次回到后台的时候,觉着自己升华了:哼,你真能,就你能,你看我怂吗?我是angel啊我。
谁都没怂,但郑云龙又哭了,挺大一坨哭的可怜兮兮的,去庆功宴的路上就没停过。
同学们往后抻长了脖子看,阿云嘎帮他挡着。
哎呀你瞧瞧这多愁善感的。算了别瞧了。谁都别瞧,他非得哭明白了才算完呢。
别瞧了!我说了谁都别瞧!班长说话不好使了是吧?
同学们摆摆手敷衍的表示:行行行,全校数你最好使,都把你话当圣旨!
郑云龙吃饭喝酒的时候还算冷静的,眼泪也不掉了,人也狂劲了,礼尚往来的帮阿云嘎挡酒,其实大家也没怎么喝,净聊天了,聊了又聊,聊完又唱,好吵的一个班。
阿云嘎心里想,吵吵闹闹的也挺好,倒不像是要告别了。挤挤攘攘的头都挨在一起,竟生出几分可爱来。
肖杰喝得多,也顾不上他们,嘴巴一抿,看不出要哭还是要笑,或是被大家的冷笑话搞得哭笑不得也很有可能,后来就不怎么说话了。
郑云龙扯扯阿云嘎的袖子递了个眼神,阿云嘎心领神会的跟着出了门,到门口一问,账居然已经结了。
俩人也不想回去,就坐门口看人,来来往往什么人都有,都在道上走着。
白噪音充斥着耳道,酒气和戏里的情绪倏的就散了。脑子清明很多,心却一下子像空了一样,人这种生物真是奇怪,到底是喜欢群居还是独居呢,到底喜欢热闹还是安静呢,好像怎么样都不开心,怎么样都不能满意,不管做什么工作的人,走在路上都不会笑。
我好怕我也变成这样的人。郑云龙想。知足就能常乐吗?
天还不是很热,两个人穿的不多不少,阿云嘎看着愣神的郑云龙,看了一会儿也愣了神,无意识的伸出手去勾郑云龙的手指,凉得他吓了一跳。
郑云龙不开心,我也不开心。阿云嘎整只手握上去,用力拽了拽,郑云龙就到了他的怀里,也不挣扎,好乖好乖,是心里有事反应不过来,抱着也就抱着了,就抱得更紧一点。
“咱俩回去吧,”阿云嘎说:“排练室没人,那么大屋归咱俩了。”
“他们呢?”郑云龙疑惑,回去倒是行,可这是个啥理由。
“管他们呢。”班长直了直腰:“我还就撂挑子了,今儿我就管你一个。”
郑云龙懒得问他何出此言,跟着就走了。
阿云嘎翻出几个女生练仰卧起坐的军绿色大垫子往地上一铺,“喏,躺下得了。”
“你先躺。”
阿云嘎不明所以的躺下,郑云龙笑起来,先在垫子上坐下,随后熟练的往阿云嘎大腿上一歪:“哎,我找着我枕头了。”
“……你真会找地方。”
“那可不。”
郑云龙骄傲的把鞋蹬掉,就这个枕头最舒服了。
“我怎么把你惯成这样了呀。”阿云嘎痛心疾首。
“你讲讲道理好吧,是我让你惯着,你才能惯着我。”
“歪理邪说。”
“实话!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看我跟谁这样了?”
“哼,这也叫福,你最有福,大家都惯着你。”
“那是人格魅力。你要不愿意,赶紧把我转手算了。”
“咦你什么时候归我了?”阿云嘎奇道。
“赖上你了行不行?懒得找下家了,自己找显得多掉价,你要有看得顺眼的就把我送人吧。”
阿云嘎无语地叹了口气:“那你赖着吧,我担不了这么大责任。”良久又问:“你和你那位,就这样啦?”
“什么话,我哪位呀,都是自由人。”郑云龙皱皱眉,望着天花板:“谈恋爱怪没劲的。一点儿都不像戏里演的。”
“不对不对,你这意思,是以后不打算找了?”
“你给我找吧,你找谁是谁。”
阿云嘎一股无名火涌上来,“这事也能赖上我吗?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我就是太认真了才觉得没劲。”郑云龙也就只有和他才耐得住性子说这些,“腻也就腻一会儿,疼也就疼一阵儿。每听一句话都要想要不要当真,分隔两地了就要断联系,还要说大家都是这样?总要有个伴儿?这也叫爱吗?人就这样谈恋爱吗?”
阿云嘎给他问蒙了。“我看你分手的时候挺冷静的,原来这么难受,你怎么不和我说呢?”
“有什么可说的,排戏呢,戏不比天大吗?”郑云龙顺顺气:“你看戏里多好呀,我能把爱往最美最好里想,多认真多深重都不为过,付出什么都不为过,消磨不了,排解不了,眼睛里的感情是死不了的。我可以把爱当成命,只有这样我才能相信,我如果不相信,怎么演得像?”
可他明明就不相信。爱和热爱是两回事,爱是暖意绵绵,是细水长流。狂热而不能消减的爱会将人给烧着了,烧完了就没有了,怎么能靠着戏里的爱过人生?他才多大呀,他应该相信爱的。阿云嘎眼圈有点热,强往下压着不冒眼泪,他不常常想起自己的苦难,却总是为郑云龙心疼。
“好,我给你找,你别就……也不能这么说,反正我给你找,你别着急。”
“我不着急。你也别着急当个任务去办,扛着别人的人生太重了,我没那个意思。”郑云龙回头看阿云嘎:“其实我挺高兴,我这段日子什么也不想,只想着戏和歌,想完罗杰就想科林,后来又只想着Angel,只想着你,生活里的一切破事都离我远远的,我只要记住走位的方式,记住怎么接住你就行了。我本来也就什么都不愿意去想,我喜欢这个,我这辈子就想干这个。”
“音乐剧?”阿云嘎问。
“音乐剧。”
“不变了?”
“别变了。”
郑云龙看着他,他也看着郑云龙,就像他说的那样,什么也不想,却像是两个灵魂对上了什么暗号一般,都松下了一口气。
“你说这场演出算成功吗?”郑云龙坐起来。
“演完了就别想了呀。”阿云嘎也坐起来。
“对,演了就不亏。”
“嚯,一锤子买卖啊你是?”
“走一步算一步,往远了看心要堵。”
“会有那天的。”
“当然了,我是说我有吗?”
“你有。谁没有你都要有。”
“屁,我要有你也得有。”
“那敢情好,你有我有全都有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傻逼……”
“你才……哈哈哈哈哈得了得了,俩傻逼哈哈哈”
大川心里挺乱,想着回来打扫打扫排练室,来一回少一回了,门口听见这两个偷跑出来续摊儿的室友,竟是不喝酒也耍酒疯。
但是心里还是补了句:仨。
他不想把场面搞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调头要走,却听见闹闹腾腾浩浩荡荡男男女女从走廊嘻嘻哈哈的来,一下气乐了。
这就是要毕业喽,是朝夕相处,一场酒哪里喝的完,一席话哪里说得完,可怎么就不能像别的班,别的学校,像每个毕业的大学生一样,说一句出息了别把我忘了,然后提前几天心照不宣的散?
晓不晓得什么叫毕业呀?
这傻成一窝了,怎么想都怪肖杰。
当然班长也逃不了干系。
也不用强求个你有我有全都有了,我们已经够格说曾经拥有了,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有情可叙,就值一顿酒。
走廊的声音大起来,屋里的俩人听见了,郑云龙勾勾手,小声说:“你站那边儿,我站这边儿。”
好么,一边儿一个活像俩门神,打定主意要声如洪钟的亮个威,吓所有人一个大跟头。
这种临时起意的恶作剧又幼稚又有效,尤其是阿云嘎还真愿意陪他玩儿。
阿云嘎后来常常想起这一天,庆功宴接着谢师宴,告别宴之后又接着第二天,郑云龙不像以往那样满场飞,而是一直在他身边。
只逗着他笑,也只带着他玩儿。
聚会上的大家都只是装作不会累,而他们两个看着彼此,就觉得轻松很多。
在他们成为恋人的很久之前,在他们意识到一些事情的很久之前,就已经长久的眷念着、需要着对方了。他们并不抵触这种依存,而是为它感到温暖,更为理解对方而欢欣鼓舞。
毕业之后的他们就连各执己见的小架也不吵了,演情敌也要拉拉手,虽然彼此知道不会就此彻底分散,可是能亲密无间的日子还是更亲一点儿,更密一点儿,恨不得黏成一个人的好。他们想把这种共鸣和默契绑牢靠,只要站到台上,闭着眼睛都知道对方在哪,在做什么,心里想什么。
郑云龙的对象感练得更好了。
他有了一个轴心。
亲人友人爱人,归根结底都是最亲近的人,虽然表现有不同,但爱是不必分门别类的。
要是一直不变就好啦,别变啦。
阿云嘎总惦记着也要带大龙回一趟牧区,这样他们两个就都有两个家了。郑云龙不催他,反正随时的事情。
这一拖就拖到了很久之后。
郑云龙刚毕业的时候对整个世界都充满好奇,却又不是哪里都想要去,他觉得自己奇奇怪怪的,世界也奇奇怪怪的,互相都很好相处。
阿云嘎刚毕业的时候对整个世界都没有把握,他不敢说每件事都靠谱,每个人都可信,而他又不愿意猜忌,只好事事都谨慎小心事无巨细。
许多事是不禁说的,不说还不苦,一说出来竟好像步步都是荆棘险滩,血汗要从眼里涌出来。
于是就一直也不说,见面时就能都带着笑了。
又过了好多好多年,离合聚散。
“再出来聚一下吧,庆个祝。”
“你真把工作给辞啦?也就你能干出这个事。吃什么?”
“我穷。”
“我请!”
“老子选上了!哈哈哈哈哈!!!”
“上海人民面前你可得稳重一点。”
“我要稳重一点我就选不上了,你知道我现在多少斤吗?”
“这次携组探望,你得认真接待啦。”
“牛逼!”
“非去上海吗?那么远……”
“我都在上海待了好久了,也不是突然做的决定啊。”
“我见你一次要隔好久!再说上海气候……”
“我会看你比赛的。”
“哦……那记得看啊。”
“你状态不对。有事瞒着我?”
“没想瞒着你,想当面说来着。我还想问你呢。”
“你才问?那你问。”
“你一个人会不会无聊啊,就,每天很晚回到住处,灯也没开,哪哪都是冷的,你怎么想?”
“我不需要别人帮我开灯。何况上海不是哪哪都是冷的,是哪哪都是潮的,一进屋,几千万个微生物,全是活的,哇那个热闹。”
“可我需要呀大龙。我有点撑不下去了,我把她给弄丢了。”
“……你闲着呢是吧,打个飞的过来,我这儿正缺个打扫卫生的。”
“肖杰说我劝可能有用,但其实我都拿不准该不该劝,你还是自己拿主意。”
“我就没有去的主意。”
“……”
“就完啦?不再劝一劝?”
“我看你这样儿就是不想去。”
“我知道要推广音乐剧,可是能有多大水花儿?就怕签了合同,让人拿在手里玩儿了三个月,唱一些莫名其妙的歌,连说真话的自由都没有,再说了,你不明白吗?《白夜行》啊!眼前的事儿了!”
“大龙,我们一起,你怕什么呢?”
“见面吧。见面说。你再劝劝我。”
真见面时阿云嘎没费什么口舌,胳膊刚一挎上去,顶着落魄艺术家长发的一米八七大个儿就缩成了一米六七,半窝在他怀里说,“行吧,行吧,我说让你来你还真来。”
还坐在台下看完了整场。
阿云嘎有日子没现过真身了,忙得连通话都没空,郑云龙想不到他真能放下所有事来劝他,阿云嘎很少做这种没把握的事,那这个节目还是挺有希望呗。
算了算了,就算是脑子一热,陪他疯就是了。
阿云嘎并没有放下所有事,他只是把所有大事都集中赶完了,那这样到节目开录之前,就不用一直飞来飞去,可以歇一歇。
他没怀疑过郑云龙会不会跟他走。但他嘴上说得像是很没把握那样子,既抬高了“龙哥”的地位,也全了那一票来劝的人的面子。
喂,那可是大龙呀。他当然听我的啦。
这话自然是和肖杰说的,肖老师愤怒的表示:“节目组一天给我打三个电话,你当我乐意被请安呢?你是监护人,你往前站!”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成了这样的相处模式,阿云嘎是郑云龙的代言人。
夸上天了都。
郑云龙只是乐。夸呗。他就是想知道阿云嘎的语言系统里还有什么新词儿。
阿云嘎黑了好多,也没那么瘦了,就是太累,都给累老了,唉。郑云龙不觉得自己的语言系统有什么问题,这就很有问题。
阿云嘎也没觉着有什么问题,还虚张声势:“你这样说我有点生气啦!我很年轻哒!”
“你得承认,咱是两代人。”
大家看着穿得越来越鲜亮的阿云嘎和崩了王子人设的郑云龙没完没了的哈哈哈和拥抱,想不通他俩还要怎么秀才开心。
高天鹤绝望的劝说自己,这是个多元化的节目,不是比赛,台上表演赢了不算全赢,不然为什么每个人看向他们都觉得自己输了。
唉,为什么呢?死不承认在恋爱,又特别爱看别人把他们当一对儿,“那证明我们有默契!”“再不拦着,几个小的都管你叫妈了!”“来当面叫一个我瞧瞧?”“我滴老父亲~我最疼爱的人~”“唉龙哥,龙哥,节目效果,你接着睡。”“这不差辈儿了么?”“哪差辈了,嘎舅?”
“哎呀小孩不懂事,你接着睡。”“行嘞老头砸。”
“白云黑土啊这是?大叔大妈?”
“你71,你75?”
“什么眼神儿?他75!!”
也不知道是什么巧合,四个孩子往台上一站,阿云嘎就成了75年的了。
张超说:啧。
黄子弘凡话很多。
方书剑跳了起来。
梁朋杰说呜呜呜呜我刚才是不是又上了一次台?
阿云嘎说:你怎么不知道帮帮我?
郑云龙说:哈哈哈哈哈。
老云家其乐融融。
排练累的要死起初随时准备打道回府的其他兄弟们刚刚对这个节目找到了爱,就认真的思考起来,为什么都是苦中作乐,他们却能c位成家?
村长王晰面色凝重,你们怎么不舞啊?再不舞节目都要结束了,难道还能舞过他俩吗?怕啥呀?
简佛对这论调深以为然,望见高天鹤正乐不可支,轻轻咳了一声,高天鹤耳朵灵,关切的眼神马上递了过来,简佛立刻笑着摇摇头,低下了眼睛,一副腼腆安静的样子。过了一会儿,矜贵又傻白甜的假声男高小高小朋友坐立不安,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他自以为很自然的绕过众人一点点蹭到简弘亦身边,稍稍问:“简大哥你没事吧,是不是也着凉啦?这地儿也没空调,真是……”简佛看着他不说话,高天鹤自己就脑补完了很多事,连连叹气又毫无办法“去我那儿拿几个暖宝宝,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简弘亦什么不明白呀,只一句“谢谢鹤鹤”就把高天鹤闹了个大红脸,“原来你是这样的……这样的……”
简弘亦就问:“这样的什么?”
“这样的简简。”
后来各种称呼换着来,就不怎么叫大哥了。简弘亦露出计划通的微笑。
王凯老师发出了“哇”的声音。
郑云龙常常见着成了家的几位给家里打电话,挺大个男人腻得像黏人精,声音表情嗲得不行。当他因为录制现场的冷空气闹的病病怏怏提不起气在一边儿歪着扮困的时候,大家不特意躲着他,那些少年人的情愫与成熟者的幼稚吵吵嚷嚷纠纠缠缠就更拼命往他耳里钻。
又烦又暖,可怎么办。
我又快烧着了,我怎么办。
他没办法,克服不了,就搬个塑料凳子往外一坐,反正屋里屋外都是一样没空调。
他是不肯在这时候把病气染给阿云嘎的,两个人病到一处去就都会垮。
阿云嘎明白他的意思,就也和他保持些距离,只是这刻意保持的距离也比寻常人间亲近很多。他看不得郑云龙难受,要不是现下都走不脱,要不是……他还真没辙。
于是托着腮帮子坐在镜子前的人就多了一个:上哪整点钱去呢……?
最后一期的歌单是要提前报上去的。
“能唱?”
“能上就能唱,导演的工作我来做。”
“哦。”
其实郑云龙挺激动的。他一遍遍数着他俩唱过的曲目,要是能多一点,再多一点,就太好了。
他自上次演出回来,就搬到阿云嘎同层去了,最后三周干脆住到他屋里一同起卧,他们有太多的计划想一起完成了。
节目里的,节目外的,眼前的,未来的。
热爱与狂想,竟然都可以开始想了。
天呐。天呐。
那我们好好的,好好的一起想一想。
阿云嘎也不明白,虽然他俩一直支撑着对方的一部分人生,但从未如此的需要对方,必须贴近,必须一刻不离,必须每分每秒知道对方在哪里,必须手臂挨着手臂,必须眼睛贴着眼睛,他以为离合聚散早就习惯,当年的心情却半分未曾消减。
我好想舞台的某处永远有你。如果我在那里,你也应该在那里。
郑云龙,我怎么突然这么爱你。
他牵他的手跳舞。
酒店的房间便也宏大起来。
好像一整个世界那样大,却又听得见隔壁人吵吵闹闹吊嗓子,一群疯子,一群傻子,一群梦想里摸爬滚打,流着泪挨着骂,守着一颗心不服输不喊疼的人。
纠结的,迷惑的,包容的,热烈的,病入膏肓的,执着的,美好的,孤注一掷的,精神不死的。
这不就是吉屋出租吗?
给百老汇都不换。给林肯中心也不换。
时间不多啦,每首歌要好好唱!每个人要珍惜身边的一切,因为这些很可能马上就会消失!天呐,我们没有站在边缘,我们正在舞台中间!
至少现在,我们是被爱着的,对不对?
我就要这一刻,我要我们拥抱,我要我们亲吻,我要唱这首歌。
“哭什么啊,赤脚大仙?”阿云嘎说。
“我知道台上不能亲了。”郑云龙的大眼睛垂下来,“什么时候能?”
“不要太贪心啦。”
“唉。对,要稳一稳。”
“吻一吻?现在可以吻一吻。”
这回没吻上,因为两个人笑得喘不上气。
“是这个社会普罗大众的思想高度跟不上咱们。”郑云龙说:“这么一想我就骄傲了。”
“咱是啥?”
“是啥?哦咱是啥?诗人!咱艺术家!”
“艺术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他们还没有想到那个方向,但是他们想得更深。
会有那天的,你有我有全都有。
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理想。
那会儿剧票售罄,他捂着脸掉眼泪时,当阿云嘎把他扯到怀里让他把自己的肩膀也哭湿的时候,想得可不是什么时不我待,这次想的是有些事就是值得等。
不过梅溪湖的大家旁观者清,都认为他俩早晚走到一块儿去,不对,他们就没分开过。
端看这俩啥时候想明白。
什么狗屁关系社会,什么大环境,什么地位身份,人混到今天要是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在世上混,那也不必救了,傻透了。
还不是眼一对,手一牵,多个去处也多个归处,还有那么长的一生,人太累啦,总要歇歇脚,总要取取暖,都是劳碌命谁不知道谁?真能自得其乐,悠然快活的,哪个往台上冲,哪个往幕后钻?
不能一辈子骗自己要知足常乐,如果你本来就易感动,情感要一一体验过,最快乐的时光和最难的境况,都是没有上限和下限的,谁不是扩宽一个,来安抚另一个?
所以大家默契的没有助攻,也没有催,只是暗暗的着急,快一点儿行不行呢?老大不小的,急死谁呀?各自都有一大堆人惦记着,你说让别人捞着了多亏?啊?你们谈吧!我们受得了!现成的cp嗑了这么久,谁想隔空追连载啊?就现在,都听我的,谈恋爱!
他俩没空,他俩练歌呢,一遍又一遍,越练越上头。
靠。得了咱也继续练吧。
就这么到了最后一期。最后一天,最后半天,最后这几小时,川子瞪着熬红的眼。
再见也唱了,飞了好几个了。我一个谈国际恋爱的都革命成功了。
你俩就不能再努力努力了?
咋,差啥事儿啊?新疆人很费解。
没辜负他心诚,这历史时刻确实是他见证的。也不太顺利,歌手节目的经历就像刚翻过了几座山,又渡过了几条河,魑魅魍魉特别多。但又很顺利,俩人心在一起,往前看都是通天大道宽又阔。
不是鞠红川非得拿这个当bgm,实在是架不住蔡蔡成天的“俺老孙去也”,他也只好跟他“大家一起来”。
本来自从阿云嘎病好之后,他瞧着这俩人就总觉得他们随时都能亲一块儿去,什么叫呼之欲出,哪个叫黏黏糊糊,蔡程昱也叹气说,真当我看不出来,你知不知道我们几个私下里接受采访,粉丝都夸什么?
通透。
现在俩人分隔两地,排练时间默契的不打扰对方,但休息时间恨不得一直开视频,也不是就离了对方不能活了,就是窗户纸不捅破总是个事儿,各自总惦记着。
直到决赛当晚,阿云嘎掐着点儿等郑云龙的上半场结束,一个视频打过去,能不能进第二轮还没揭晓,心里跟长了草似的。
但他自以为表现的不明显。他坐在休息室里拎起了吉他,川子和蔡蔡离他八丈远,还亲切微笑着把摄影团队请了出去,说是要有秘密战术,摄影团队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掐了屋里固定好的录像机。
狗屁战术。
“大龙,我……我给你写首歌吧。”
川子脸都皱到一起,无声的说了句“哎呀妈呀。”
蔡蔡乖乖捂住耳朵,却偷偷给几个小的开了群语音。
郑云龙本来一头汗眼泪汪汪的,听了这话直接给气笑了:“行行行。你好好把第二首歌唱了,拿了名次一起庆祝好吧。”
“哎呀……他们都很厉害哒,唱的都特别好……”
“我说咱们稳赢。”
“你都没在这儿!”
“那也稳赢。”
“对前辈谦虚一点哪!”
“他们又听不见。”
郑云龙也知道机会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也知道他们跟新搭档合得没那么顺,现场还都是老师级别的,教授级别的,泰斗级别的人物。
可那又怎么了,他就是隐约觉得今天要赢。
能唱第二首就是赢。
“你能掐会算呀?”
“监狱里平心静气,修炼得略有成效吧。”
“还略有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那赢了咋庆祝?”
“你说怎么庆祝咱就怎么庆祝行吗?我得补妆了。”
“我说什么你都答应?”
“都答应。”
“这愿你都敢许?”
“嘎子,你听好了,我都答应。”
“好……好好演啊。”
“嗯……那个,你,你们好好唱。”
郑云龙匆匆的挂了视频之后,川子再看阿云嘎的状态,觉得这是多了,不喝都多了。
下一秒拍摄团队兴冲冲闯了进来,打开了转播:“刚得到消息,看!”
果然是进了,赤脚大仙特别灵。
摄像师瞥了一眼阿云嘎,心说完了,这是不是乐傻了一个?
是。
郑云龙答应了阿云嘎,就是答应了很多事情,包括答应要长长久久,往后要庆周年。
他们两个太了解彼此,所以不多说话,嫌肉麻,本来是很平常的话,但如果两个人都想讲,就会很肉麻。可是弦外之音,是那么好听,听着听着,便觉得幸福有了着落。
阿云嘎唱最后那首歌,很坚定,很快乐。
他的心已经飞出了演播厅。
鞠红川伸出手去把他往下按,至少悠着点飞,不要吓到人。川子有时候会像大家一样,忘了自己其实很年轻。他发现自己过于稳重时会欺骗自己:这叫得体。阿云嘎你这样儿太不得体。观众会以为你赢了这一场就沉不住气了,特飘,你给小姑娘披衣服那会儿的成熟样子哪里去了?
不要了?就在这瞬间,就在今天?
唱完歌蔡程昱好像才反应过来:那这是成了?
鞠红川眯起眼睛使劲点头:嗯嗯嗯嗯。
表现的特别盲目。
蔡程昱不是很相信,就问问其它的小孩。
梁朋杰发了好几个“我哭了你呢”,又发语音,还真带着哭腔,感动得一塌糊涂。
龚子棋说,这个时间点……,输给马佳了,要不你晚点告诉他。
蔡程昱:嗯嗯嗯,我嘴可严了!
高杨说:我听了,唱得真好。
张超说:要不大爷你退群吧。
高杨当然没退群,他的心都黑透了,跟黄子弘凡的肤色一样黑,转头就和晰哥通了气儿。
晰哥正在那儿夸仨兄弟真长脸,一看手机消息,皱皱眉又回放了一遍演唱的视频,盯着阿云嘎的表情,说我就觉得他哪不对,哎呀妈呀唱个歌儿这嘴撅的……要不要脸!
周深说:哇!!!!!!
对呀,这一手消息能不先告诉深深吗。
“啊呀不对!我们都提前知道了,那他宣布的时候时候怎么办呀?”
“装呗,哄他高兴高兴,龙儿多好个人,谁领回去不高兴,你信不信,咱用不着多等都,他能忍住不说我都算他本事。”
没想到装都没用装,真是就在这瞬间,就在今天。
录制结束之后外面还有庆功趴,郑云龙驳回了阿云嘎要飞个爱情航线的要求,让他安心把最后一班岗站完,自己跑不了。
“你们先庆,回来咱们再单庆。”
阿云嘎嚼着“回来”两个字,心里美滋滋的。这一美,就喝了点酒,曾经“酒神社”的一员当然不是这点酒量,不喝而已。但是川子说什么来着,他现在不喝都多。
阿云嘎瞧着每个在场人员都像红娘,亲切感油然而生。也不管之前是不是跟其中一些把郑云龙往风口浪尖上推的黑心商人生过一场大气,反正今天一别再也别见。
半小时后散场的人们还在感叹着他的热情。内蒙人真热情呀。
蔡蔡扶着他往没人的地方去,说吹吹风酒就醒了,但别吹久了早点回。他高兴的答应着:唉知道啦。他实在是心里燥极了,吹吹风也很好。晃了晃手里快要没电了的手机,心里想,大龙怎么还不给我发信息?那我先发个微博~
他不明白为啥这群四处评论打卡的兄弟们,这次居然一个都不回复。
他们是看不懂吗?
其实他们很自觉,怕自己的回复露了什么蛛丝马迹,在最要紧的节骨眼整上热搜给这对儿好不容易确认的爱侣添乱吗?
问就是惹够了。
结果他的大龙是个行动派,当晚就把柜给出了。后来才跟他说,之前回青岛他妈妈就发现他俩之间有点不一样了。
阿云嘎知道这项壮举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简直快给吓死,这么大事就这么给办了?郑云龙说,那怎么办,我不是答应你了吗?
“阿姨那边……”
“我想过了,既然总要说,不如早点说。”
好吧,郑云龙永远有理。
回忆如何遇见,如何走到今天,缘分使然,还是此心使然?都是真的。
阿云嘎再一次感激上苍,这回算是捞着了。
过分兴奋的大脑导致他睡不不安稳,恍惚间好像做了个梦,梦里有个声音轻轻说,你应得的。那好呀,既然是梦,我就允许自己哭一哭吧。你瞧,他明明就没离开我多久,我怎么会这么想他呀,我好像等了他好久好久啦。
阿云嘎忽的又想起那时候郑云龙枕在他腿上,两个人在军绿色的大垫子上聊梦想,聊爱情,郑云龙说他不稀罕那些很轻易的爱,那些能被时间距离抻薄扯断的爱,要他给他选一个伴侣。
阿云嘎选了一圈,最后没想到选到自己。十年了,彼此扶持却掩不住各自辛苦,原来到了这一刻两人积蓄的能量才足以让他们相爱。不轻易的,不会被人影响,也不会被时间距离抻薄扯断的,不会为之后悔动摇的爱。
爱是柔韧的,是一种联结,没有缝隙,不会崩毁。要奉上一切来款待的,是自己的心。
再也不要委屈它啦。
我有没有说过过去的日子里我好害怕?
你要帮我保守秘密哦。
虽然我不说你也会这样做。
但我还是很努力的扛到了今天。
我厉害吧?
你也很厉害,你是最好最好的。我们就快要见面啦。
紧接着还有几场巡演,卡老师被瞒到这时候,气鼓鼓的就更像一只卡比兽。剧透就透到底,谁拉的警戒线?阿云嘎和郑云龙说,也是想当面告诉你们。怎么,祝酒啊?非得巡回虐狗?我结婚了!
“就算我说嘎子没有大龙帅,他也不能说什么。”
阿云嘎确实没有说什么。大龙多帅啊。
深深后背一凛,毛都要炸开的样子,跟着川大明白迅速逃离了现场。
“他们吵架了吗?”
“和凯哥?”
“和龙哥!我看气氛不太对,他们怎么不在一个化妆间呀?”
“那你问问呗,嘎子不会跟你发火的。”
“真的吗?”
“他还想跟你再合唱呢。”
“诶?有道理!”
于是周深同学发了一条微信:“嘎哥嘎哥嘎子哥?”
“深深怎么啦Ծ‸Ծ?”
“什么我怎么啦,你和龙哥怎么啦?”
“他不让我亲……”
深深:????
川子:没事,感到多余你就拍拍手。
深深不气馁,继续发消息:“怎么会,我就没见过龙哥拒绝你任何事呀。”
阿云嘎子哥:他说回家再亲Ծ‸Ծ
阿云嘎子哥:还有好几个小时才能回去……
阿云嘎子哥:你说我也没要干别的,
阿云嘎子哥:我还没嫌弃他胡子呢。
周深觉得眼睛瞎了,猛地把手机扣了过去。
川子:好气势!钢铁百灵!
周深一脸的高深莫测,双手合十开始唱: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一点也不稀奇QAQ
“你怎么了?”
“歌词都是骗人的,这还不稀奇?这太稀奇了!”
“酸吗?”
“不,我清醒了。我没谈恋爱就对了,看起来还聪明一点。”
“那行,你自己坐一会儿,我去找小虎啦。”
周深目送他走出屋子,然后,“啊————————!!!!!啊不行不能躺新衣服全是钻!我好难!”
川子笑嘻嘻的告诉工作人员,没事没事,练声呢。
工作人员一脸梦幻,说别蒙我,怎么会有人喊麦都那么好听?刚还唱卡门来着,这是什么新搭配吗?对了,新歌报批了吗?
明明之前还是思维健全的人类呢,这什么人间惨剧。
阿云嘎还是得到了他念叨的那个吻。
“你不能敷衍我呀!!!”
“mua。”郑云龙隔着老远给了个飞吻,在很多其他不明真相的工作人员眼里,就好像是寻常的一次嬉笑玩闹。
“我们俩是一对……挚友。”
他今天还没好好亲过我呢,这叫什么谈恋爱嘛。内蒙的汉子穿得漂漂亮亮,端着一脸的义正言辞,把不合时宜的少女心揣得好好的。
郑云龙压抑着捂他嘴的冲动,表情看起来很不自然。回到家也不能打他,因为这样是家暴?屁,因为打不过。
那就只能亲亲他了,嘿嘿。
有人规定我们一定要每时每刻都当大人吗?没有?那可太好啦,谁要当大人呀,我们就当小孩儿。放假啦!!!mua~
没有人问过郑云龙是什么时候对阿云嘎动心的。因为唯一有权利问的那个人,很怕这个时间会太早,很怕已经错过了他太久。
可对于郑云龙来说,他宁愿去关注别的事,他宁愿好好的先过日子,因为还有很多很有趣的事情,很多没学过的东西在等着自己。爱不是没有来,只是爱跟其他很多的东西一样,可以是一种养分。爱扎根的时候也并不疼痛,只是像轻轻敲开了一扇门,他说“请进”,同意与它不再分割。
所以当阿云嘎问他,你什么都答应吗?
他早就答应过了。
人要快乐,该先学感恩,能遇见爱已经很好。
他很高兴自己喜欢的不是别人,而是个所有人都应该喜欢的人,是自己无比信赖的人,这就很好。即使偶尔会吃一点小醋,那也是在练习着去感受一些久违的情感,是可贵的,是美好的,他的爱是在想念与微笑中成长的,从不苦涩。
所以,如果你也喜欢我,那不是很好吗?
如果你有爆棚的占有欲,我也会惯着你的。就像从前那样,只有我让你惯着我,你才能惯着我,我说了,你却不相信。阿云嘎,我比你还要高呢,你装什么大个儿。
我们还有很长的以后,足够我们再多唱几次那首歌,足够完成一些理想后,又开始期待更久更远的理想。不要着急,辛苦一点也没关系。不要害怕,好吧,害怕也可以握紧我的手。
郑云龙说,我第一个选angel。
阿云嘎也是一样的爱她。
两个人时隔多年再对视一笑,原来还是那句:靠,他懂我。
谁会不爱angel,像爱反叛,像爱自由,像爱烧灼着的过度的温暖,像爱拥抱,像爱亲吻,像爱转瞬即逝的拥有。
爱不拘泥于脸孔,可是爱好美啊,好可爱。
你也是,你怎么做得到,你那么可爱。
rent真的改变了他们的观念,又或者这次终于轮到他们幸运的找到了自己。
爱这种东西要是真的那么强大,便令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怎么可以那么真呢?这故事该倾注了多少爱呢?
你可以凭着自己的爱把angel带到舞台上,却不能让天使常驻人间。
那我把爱多分你一点,我把信念多分你一点,我把未来多分你一点。
梦想不死的乌托邦,是那刻起落在了肩头,也不多求,只偶尔朝上望一望,就这样扛了一年又一年。
特别深情,特别投入的。
吻你,我的天使。
吻你,我的人间。
“你那天真是临时起意吗?”
是福至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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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